中国哲学传统里有为学、为道的区别。为学的目的就是我所说的增加积极的知识,为道的目的就是我所说的提高心灵的境界。哲学属于为道的范畴。
为学日益,为道日损/为学日益,为道日损,损之又损,以至于无为,无为而无不为:人们求学,通常是,每天都有所收获,就被认为是好的,(却不知,这样只会在学问里越陷越深,同时也形成了越来越牢固的成见,那些都会成为一定的限制,而找不到真正的道,)所以,对求道而言,就需要每天都剔除一些东西,如私欲和成见等。像这样不断剔除,最终就会让心重新回到婴儿时候玲珑通透的状态,无欲无求,只是顺应自然。而对天地而言,这却是最大的成就。因为如果万物都顺其自然,各适天性,那么天地就会保持在最和谐的状态,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作为吗?宗教的权威会随科学的进步而式微。在未来的世界,人类将要以哲学代宗教。这是与中国传统相合的。通过哲学而熟悉的更高价值,比通过宗教而获得的更高价值,甚至要纯粹得多,因为后者混杂着想象和迷信。
在中国古代,专就一个人是人说,所可能有的最高成就是成为圣人,而圣人的最高成就是个人与宇宙的同一。问题就在于,人如欲得到这个同一,是不是必须离开社会,或甚至必须否定“生”? 由此分为出世的哲学(道教,佛教,解脱,太理想主义的,无实用的,消极的)和入世的哲学(注重社会中的人伦和世务。只讲道德价值,不会讲或不愿讲超道德价值。太现实主义了,太肤浅了)两种。中国哲学致力于将出世和入世统一起来。它就是最理想主义的,同时又是最现实主义的;它是很实用的,但是并不肤浅。中国哲学以为,一个人不仅在理论上而且在行动上完成这个统一,就是圣人。他的人格是所谓“内圣外王”的人格。内圣,是就其修养的成就说;外王,是就其在社会上的功用说。既然哲学讲的是内圣外王之道,所以哲学必定与政治思想不能分开。就像柏拉图的《理想国》既代表他的整个哲学,同时又是他的政治思想。中国哲学家都是不同程度的苏格拉底。其所以如此,因为道德、政治、反思的思想、知识都统一于一个哲学家之身;知识和德性在他身上统一而不可分。他的哲学需要他生活于其中;他自己以身载道。照中国的传统,研究哲学不是一种职业。每个人都要学哲学,正像西方人都要进教堂。学哲学的目的,是使人作为人能够成为人,而不是成为某种人。其他的学习(不是学哲学)是使人能够成为某种人,即有一定职业的人。第一个对诸子百家试行分类的人是司马谈,《史记》中引用了司马谈的一篇文章,题为“论六家要指”
阴阳家。他们讲的是一种宇宙生成论。它由“阴”、“阳”得名。在中国思想里,阴、阳是宇宙形成论的两个主要原则。中国人相信,阴阳的结合与互相作用产生一切宇宙现象。儒家。这一家在西方文献中称为“孔子学派”。他们与别家的人不同,都是传授古代典藉的教师,因而是古代文化遗产的保存者。墨家。这一家在墨子领导下,有严密的组织,严格的纪律。它的门徒实际上已经自称“墨者”。名家。这一家的人,兴趣在于他们所谓的“名”、“实”之辨。法家。汉字“法”的意义是法式、法律。这一家源于一群政治家。他们主张好的政府必须建立在成文法典的基础上,而不是建立在儒者强调的道德惯例上。道德家。这一家的人把它的形上学和社会哲学围绕着一个概念集中起来,那就是“无”,也就是“道”。道集中于个体之中,作为人的自然德性,这就是“德”,翻译成英文的virtue(德),最好解释为内在于任何个体事物之中的power(力)。这一家,司马谈叫做“道德家”,后来简称“道家”。第二个对诸子百家试行分类的人是刘歆
刘歆将“百家”分为十个主要的派别,即十家。其中有六家与司马谈列举的相同。其余四家是纵横家、杂家、农家、小说家。刘歆的新贡献,是他试图系统地追溯各家历史的起源,这在中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。主张,在周朝前期的社会制度解体以前,官与师不分。周朝后期的几百年,王室丧失了极力,政府各部门的官吏也丧失了职位。流落各地。他们这时候就转而以私人身份教授他们的专门知识。于是他们就不再是“官”,而是私学的“师”。各个学派正是由这种官、师分离中产生出来的。孔子的述而作。
在传述传统的制度和观念时、孔子给与它们的解释,是由他自己的道德观推导出来的。正是述而作,才使孔子不同于当时寻常的儒,而使他成为新学派的创建人。孔子的正名学说
有个学生问他,若要您治理国家。先做什么呢?孔子说;“必也正名乎!”。“实”应当与“名”为它规定的含义相符合。每个名都有一定的含义,这种含义就是此名所指的一类事物的本质。因此,这些事物都应当与这种理想的本质相符。在社会关系中,每个名都含有一定的责任和义务。君、臣、父、子都是这样的社会关系的名,负有这些名的人都必须相应地履行他们的责任和义务。仁、义
义是事之“宜”,即“应该”。社会中的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应该做的事、必须为做而做,因为做这些事在道德上是对的。如果做这些事只出于非道德的考虑,即使做了应该做的事,这种行为也不是义的行为,而是为“利”。在儒家思想中,义与利是直接对立的。孔子本人就说过:“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。”“义利之辨”,他们认为义利之辨在道德学说中是极其重要的。人在社会中的义务,其形式的本质就是它们的“应该”,因为这些义务都是他应该做的事。但是这些义务的具体的本质则是“爱人”,就是“仁”忠、恕
推己及人有两方面:“己之所欲。亦施于人”与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 ,前者为“忠”后者为“恕”。忠恕之道同时就是仁道,所以行忠恕就是行仁。行仁就必然履行在社会中的责任和义务,这就包括了义的性质。知命
但是后来的儒家,就把命只当作整个宇宙的一切存在的条件和力量。我们的活动,要取得外在的成功,总是需要这些条件的配合。但是这种配合,整个地看来,却在我们能控制的范围之外。所以我们能够做的,莫过于一心一意地尽力去做我们知道是我们应该做的事,而不计成败。知命也就是承认世界本来存在的必然性,这样,对于外在的成败也就无所萦怀。如果我们做到这一点,在某种意义上,我们也就永不失败。因为,如果我们尽应尽的义务,那么,通过我们尽义务的这种行动,此项义务也就在道德上算是尽到了,这与我们行动的外在成败并不相干。知者不惑,仁者不忧,勇者不惧。君子坦荡荡,小人长戚戚。墨子及其门徒。与普通的游侠有两点不同。
第一点,普通的游侠只要得到酬谢,或是受到封建主的恩惠,那就不论什么仗他们都打;墨子及其门徒则不然,他们强烈反对侵略战争,所以他们只愿意参加严格限于自卫的战争。第二点,普通的游侠只限于信守职业道德的条规,无所发挥;可是墨子却详细阐明了这种职业道德,论证它是合理的,正当的。这样,墨子的社会背景虽然是侠,却同时成为一个新学派的创建人。兼爱
墨子的三表法。三表法是墨子在认识论方面提出的判断是非真假的一种标准。三表法的出发点主张根据前人的间接经验、群众的直接经验和实际效果来判断是非。 第一表,“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”;第二表,“原察百姓耳目之实”;第三表,“废(发)以为刑政,观其中国家百姓人民之利”;墨子所谓的“兼”与“别”。坚持兼爱的人他名之为“兼士”,坚持爱有差别的人他名之为“别士”。墨子用他的“三表”来判断兼与别(以及一切言论)的是非。诱导人们兼爱(墨家功利主义) 爱别人就是一种个人保险或投资,它是会得到偿还的。可是绝大多数人都很近视,看不出这种长期投资的价值。也还有一些实例,说明这样的投资根本得不到偿还。在上述的道理之外,又引进丁许多宗教的(天帝和鬼神)、政治(独裁政府)的制裁。国家起源
国君最初是由人民意志设立的,是为了把他们从无政府状态中拯救出来。国家和国君又都是通过天帝的意志设立的。国家必须是极权主义的,国君的权威必须是绝对的。就只能够存在一义。义,墨子认为就是“交相兼”,不义就是“交相别”。这也就是唯一的是非标准。通过诉诸这种政治制裁,结合他的宗教制裁,墨子希望,能够使天下一切人都实行他的兼爱之道。新闻热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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